男人突然摸出一大把钱往楼下撒,钱随着风四下飘散。马龙飞 摄




警方在14楼房间隔着窗户和阳台上的男人交谈 马龙飞 摄




围观群众都在议论:这个钱不好去捡的。人家肯定有什么难处…… 记者 罗传达 摄


昨日8:31,张先生来电:严家弄路雷鲸大酒店顶楼(艮山西路秋涛北路附近),有一个人在撒钱,总共撒了两次钱,还大喊大叫,是个男的,看起来50多岁的样子。现在警察正在跟他谈判,消防也做好准备了。我就住在大酒店的对面。


昨天早上7点多,50多岁的张先生还在梦里,依稀听见一阵急促的消防车鸣笛声,以为哪里又着火了。后来消防车不响了,应该就停在附近,他吓得一跃而起。


跑出去看,又一辆消防车从身旁呼啸而过。“两辆消防车都停在雷鲸大酒店楼下,就在我家对面。警车也来了两辆,警灯一闪一闪的。几十个消防公安人员赶到,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群众最起码两三百人。”


张先生顺着群众的眼神和手势,往雷鲸大酒店十四层望去。“妈呀,有……有人要跳楼!”他大喊。因只穿了睡衣,跟我说话时,他已经冻得打哆嗦了。


他头朝天,哆嗦地站在那里看。


十四层为酒店顶层,一个男人独自站在其中一间房间的阳台上。阳台朝北,与房间有窗户相连。偶尔有人在里面透过窗户和男人交谈。男子起初站着,后坐下,又站起,又坐下,如此循环往复。


“忽然他情绪激动,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哇哇大叫了几声,往楼下扔。哇,扔的都是钱啊,都是红彤彤的钱啊,就这么飘荡在空中……”张先生对这一幕记忆深刻。




“应该是撒了三四次,旁人猜他随身带了两万块钱,这次都撒完了。当时有点风,落点不集中,有的落在马路上,有的落在露台上,有的落在树上……


“他情绪一直很激动。后来好像他亲人来了,我看见一个女人,在房间里跟他谈心。她从窗口拿了一杯茶,递给他,他分两次喝了。喝完茶以后,也就没叫了,抱头蹲下来,蹲了蛮久……”


“后来我有事情就走了。”张先生说,“我去丈母娘家了。”


上午10点,雷鲸大酒店附近仍有很多人在议论。这时,警戒线已经撤了,消防车停在不远处,三个警察手持盾牌坐在酒店大堂里。


十四楼那个男人还站在阳台上。他慢慢地走来走去,时而望望天,时而望望地。隔太远,看不到他的表情。


到底有没有撒钱?撒了多少钱?


方圆几百米,我都仔细找了,没看到一张钱。如果撒了,钱去哪了?






现场一位姓王的师傅很认真。他靠着马路牙子抽烟,脚边有十来个烟蒂。他从早上7点到中午11点,四个小时一直在这里,他确定撒钱了——


早上7点多,派出所来了之后,男人就开始撒钱了。一共撒了两次,第一次,好像撒了一万多块钱,撒得到处都是。第二次,9点多撒的,撒了几百块钱,估计钱都快撒没了,夹杂了几张绿颜色的。


王师傅说:“男人一边撒钱一边大声叫,叫什么听不清。底下有人大声劝他,不要啊,不要跳啊!有话好好说啊!确实,千万别脑子一冲动,真没命了,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老婆孩子啊。”


王师傅说,男人把钱撒下来后,围观的群众没一个人去捡,大家只是平静地看着。为什么不捡?“这种钱不好捡的!帮忙捡也不行,要闹误会的。后来消防、警察、城管都在帮他捡钱了,捡了会还给他的。”


再往楼上看,那个男人背对阳台,趴在朝里的窗台上,像是聊天的样子。


11:45,十四楼阳台上再也看不见男人的踪影。楼下的人都说,他想通了,走进房间里了。


现场迟迟不走的群众还在议论撒钱的事,有人说撒了三次,五六千块钱;有人说撒了四次,至少两三万;还有人说,男人不停地撒钱,很多很多很多,他车玻璃上面都有了……


但众口一词的是:没有一个围观者去捡钱。大家的理由是:“这个钱不好去捡的”“捡到了也要还给他”“人家肯定有什么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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