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在成都,地震发生的时候正在上解剖课,好在还只是讲解阶段,手上还没有拿着解剖刀,在解剖室里发生地震,我们这帮学生想来也是胆子大的可以。那一个夏天,还作为医学生的我们,都被拉去医院当导医和志愿者,帮助推送病人、各种打下手,那个夏天,我们医院的骨科、脑外科的楼道里都住者很多病人。

12年是医学生的时候亲历地震,明天和灾难确实不知道哪个先来

其实医护人员和军人一样要冲到一线去

写下来,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点整理。

想写这个话题,是因为我们可能比大家任何人,离死亡都更近一些,对死亡的体验也更加深刻一些。

,可能从部分人看来这会是医生的自白书,但是更多的是我们对这份工作、这些经历的一些感悟。

一 一些谈话

我们平常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内容就是谈话,和家长谈诊断、谈治疗、谈预后,有时候不得已需要谈病重,在监护室轮转期间最后一种情况特别多。

28周的小早产,出生时就上了呼吸机,生后第一个月所有的奶都是24小时泵入的,一分钟只能消化十几滴奶,每次想给她从2小时喂5ml奶尝试,就会出现腹胀、肠鸣音减弱的问题,每次都只能再回到泵奶的状态。孩子前后住了4个多月的院,每一次她的爸爸妈妈来探视,都会和他们谈病重,告诉他们孩子可能没有办法撑下去,告诉他们如果孩子继续这样消化系统没有进步的话,长期的静脉营养造成的各种后果,告诉他们孩子有可能有多器官系统的问题(包括神经系统),告诉他们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告诉他们每天的花费接近上万,告诉他们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但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们来之不易而且以后很难再有的孩子,每次谈话都会有所保留,虽然一次次重复孩子可能会离开的这个可能性,还是会在谈话里留一点点希望,也鼓励他们坚持下去。

好在,最后的最后,虽然反复折腾,这个孩子终究还是顽强的活了下去,现在还能看到孩子妈妈发来孩子的近照,让自己有一份继续坚守这个岗位的勇气。

同样是28周的早产,双胞胎,父母亲外地来京生子,都很年轻。交了病重,谈了花费,父母放弃了。因为从产房抱回来就直接插管上呼吸机了,外面在谈话,里面一直没有停止抢救的各种操作,当父母签字放弃的时候,我们一点点的撤掉了孩子身上连接的维持生命的仪器,抱着孩子准备交给孩子的父母,从抢救台到监护室门外的那几分钟的路程,两个孩子的呼吸、心跳就逐渐停止了,交接那一刻孩子身上冰凉的温度一直留在记忆里。

二 一些画面

最深刻的画面肯定是家里亲人的离开,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经历。

在成都上大学的时候经历了5.12地震,第一次直面那么多的死亡。急诊室里接连不断的接诊需要截肢的病人,我不想、也不知道如何去描述那些画面。

12年是医学生的时候亲历地震,明天和灾难确实不知道哪个先来

不仅要救人还要防疫

后来慢慢的在临床上待得时间越长,离开的病人数也一个个在增加,大部分还是孩子。有的孩子毫无征兆,突然就恶化了,虽然可能前期已经已经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会来到这个结局但是要比原来想象地来的更早。有的孩子,从呼啸的救护车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回旋生还的余地了。当我们看着心电监护上的直线时,才真正意识到,作为一名医生其实能力很有限。

12年是医学生的时候亲历地震,明天和灾难确实不知道哪个先来

和生命赛跑,有时候真的很无力

三 一点自白

其实并没有什么同情心。尤其是家里人告诉你自己头疼、发烧、咳嗽的时候,更多的反应是,让你作,不好好吃饭,没事瞎熬夜,爱喝可乐,不爱运动,这么多因素导致自己爱生病还要一直嚷嚷求关注。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常态,对于这种觉得作生病的,而且还不是什么大病的,真的没有什么共鸣,能压制住内心的咆哮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有很多牢骚,大半夜来大夜急诊来开一点药、查一个血,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真的能摆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就已经很好了。

见惯生死可能就只有两种下场,一个是无动于衷从而还能继续在这个行业里混迹着的,一种是多愁善感从而早早选择了别的道路的。所以不知道,还会在这条职业道路上坚持多久。

,如果有这些感悟纯粹是为了抱怨也是一种浪费,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对待病人能像私立医院一样多一些人文、多一些情怀。也希望各位理解一点我们这些天天混迹在生死边缘的人的一点冷漠、一点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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